5點起床號吹響的時候,太陽又明晃晃地掛在天上,更加沒有節(jié)制地散發(fā)著熱量,好像要彌補昨天的損失。
(資料圖)
新生們一個個都勉強擎著腦袋 “站軍姿”,汗水順著鬢角留下來,蟄得人刺癢難耐,不時看見隊伍里有人眼神瞄著教官,趁其不注意便抬手迅速揩掉汗水。
程曉曈漲著紅彤彤的臉,舔舔干巴巴的嘴唇,嗓子干的要命, 她不知怎的,沒怎么出汗,只覺得自己像水要見底的砂鍋,眼看要燒干鍋了, 她剛要舉手打報告,下一秒就腿一軟,眼一黑,倒下了。
程曉曈隱約覺得自己變成了一灘水,再睜開眼,只覺周身水汽環(huán)繞,混沌一片,彷佛還伴著什么聲響兒。
難道,自己穿越到了仙境?
啊,原來是醫(yī)務室,程曉瞳躺在床上,周圍圍了一圈兒水盆,里面都放了冰塊兒!
程曉曈一手按著太陽穴,一手撐起身子。突然就聽見一個好像從自己醒來就一直在耳邊嗡嗡的聲音:“喂,喂,你……你還好么?”
程曉曈歪頭看了會兒聲音的主人,又過過腦子,嗯,不認識。
見病人沒說話,林朗楓伸出手掌,張開五指在程曉曈眼前晃了晃:“你還好么?醫(yī)生說讓你把這個喝了。“ 邊遞給程曉曈一杯生理鹽水,邊瞄著醫(yī)務室門口,納悶兒一起跟來的那個朋友怎么去廁所還不回來。
程曉曈發(fā)現(xiàn)他的心不在焉,循著他的目光也往門口看。
林朗楓突然覺得有點兒失禮:“啊,你朋友,去洗手間了。”
朋友? 是沐夏么?
“哦。”
……
“呃,你要不靠著吧。” 林朗楓用一只手把床上的枕頭豎起來,另一只手插在褲兜里。心想,這個朋友尿急的真不是時候。
“啊,謝謝。”
“你……“
“你.…..“
兩個人同時要說話,又被對方給堵了回去。
陳沐夏推門進來:“哎呀!曉曈你醒啦!” 陳沐夏跑著過去,馬尾左右晃動著,到床邊停下來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轉(zhuǎn)頭對林朗楓說:“生理鹽水!你給他喝了沒?“
“嗯。“
陳沐夏這才拖過一個凳子坐下。
那凳子是剛剛林朗楓坐著的,現(xiàn)下沒了凳子,他只得杵在一邊兒。
“那,你在這里陪她吧,我就先回去啦,你好好休息。”,第一個“你”指陳沐夏,第二個指程曉曈——林朗楓還不知道她們的名字。
“啊,謝謝你,謝謝你,辛苦啦!”陳沐夏把人送出去,馬上又跑回來對程曉曈說:“你嚇死我了,你中暑暈倒啦!早知道不和你聊那么晚!”
怪不得,原來是中暑了。
“那剛剛那個是怎么回事?“程曉曈沖著門口揚揚頭,意指剛剛走掉的少年。
“啊,他是咱班的,站你后面的,你暈倒,他背你過來的!“
“啥……”
“啊,不然你覺得他為啥在這里?“
“我以為你一個人抬不動我,哈哈哈!“ 程曉曈精神恢復,開起了玩笑。
“嘖!今晚可不許熬夜了,來的時候醫(yī)生問我你早上吃的啥,還問我昨晚是不是熄燈就睡了。“
“那,那你咋說的?“程曉曈心虛,瞄了瞄周圍。
“我說熄燈咱就都躺下了,可能是你不愛喝水,水喝的少……”
程曉曈沖天花板翻個白眼兒,又問:“對啦,那個,他叫什么?”
“啊!”陳沐夏這才想起來“恩人”的名字居然都沒問:“哎呀,我給忘了,明天給你問問!”
“哎!別問了!反正不是一個班的嗎!“程曉曈放倒枕頭,麻利地躺下。感覺陳沐夏在盯著自己,不知哪里來的情緒,莫名的就不好意思起來,程曉曈倏地就把被子拽過頭頂。
“哎呀!我不問。“ 陳沐夏拖著拐彎兒的長音,拉下被子,看著程曉曈只肯露出的兩只眼睛:”別再捂壞啦!“
是夜,程曉曈在數(shù)到第不知道多少只羊時,還是拿出了日記本:
2006年8月22日
今天居然暈倒,我暈……
是我們班一個男生背我到醫(yī)務室的。我剛醒的時候,看見他,他襯衫上殘留的洗衣粉是薄荷味兒的。
啊!好奇怪!要警惕!不要再大晚上亂聊天到后半夜了啊!
心無旁騖,好好學習啊!!!!